众所周知,声称在看电影并非证明不在犯罪现场的最佳托辞,而这正是本选择看电影作为托辞的原因,这样别人就不会怀疑他的动机了。再加上自己的精心策划,这次行动也算得上万无一失了。
本很清楚得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方能渡过难关,还得回答一连串麻烦的问题,对此,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。总部办公室保险箱的密码只有三个人知道,也只有三个人知道今晚这里将有利可图。
在“辉煌”影院门口排队买票时,本就在琢磨其他两个同伴中谁在背着黑锅。他知道老卡森此刻一定躺在家里。每天九点半钟,老卡森总是雷打不动地准时上床睡觉,这真是极好的伪饰!“电影多长时间?”他问售票员。
“已经开始了,”她回答道,“等您出来时该十一点四十了。”
她该对他有印象了,况且她以前也见过他。近一年来,他每周二晚都来看电影……花了一年的时间来作准备。但一想到有十万美元作为回报,那也挺划算的。
其实,从心里讲,本并不希望卡森与此事牵连,他宁愿格林来背此黑锅。最近格林与玛吉的接触过于频繁,这使得他很不高兴。但本相信激情过后,玛吉会跟他离开这里的。
玛吉并不知道本和格林间的矛盾,幸好她对此一无所知,否则她会过于紧张的。本画了一些乡村养马场的画给她,并告诉她这是他的叔叔留给他的。这个想法妙极了,他越想就越希望能把这养马场变成南方的一幢别墅。会的,一切都会发生变化的。
本把手握成杯状藏起雪茄,向收票员点头致意:“一场好戏,吉姆。”他花了数月时间来培养他与吉姆的友情。收票员点点头,尽管有些心不在焉,但他应该记住他了,一定的。
本沿着过道找到了一个靠近出口的位置。即便在黑暗中,他也看得清弯弯曲曲的出口通道。他贪婪地吸着烟,仍用手握成杯状,这样才不会被门卫发现雪茄。
最后一个演员鞠躬下了台,正片就要开始了。对于这样的程序,本早已摸得一清二楚。一个星期以前,本在一个遥远的城市已经从头至尾地看过了这场演出。等所有观众都找到位置坐下来欣赏演出后,他轻弹去雪茄离开了座位。
由于正实行车辆管制,车辆的数目已经减到了极小,本轻松地驾车穿过小镇,一点也不需要着急。他看了看表,离开剧院才半个小时。
一想到又弱又聋的守夜人特里斯特,本就禁不住要乐。
多巧妙的安排!一片漆黑,就连灯火管制都助他一臂之力。本手戴黑色手套,开门进了工厂,又用另一把钥匙开门进入办公室。这里漆黑一片,但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光亮,他早已身经百战。他用手摸索着找到了那巨大的老式保险柜上的圆形暗码盘。一会儿功夫,他又用另一只手取出那些装满现金的淡黄色信封。同样,本轻而易举地锁上门,然后蹑手蹑脚地穿过工厂通道。
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,他的脚碰到了某个硬的东西——一个翻倒了的废纸篓!一扇边门打开,一道光泻入房间,将本完全笼罩其中。
“谁在那儿?”特里斯特的影子出现在门口,轮廓一清二楚。本早已有所准备,只开了一枪,特里斯特便倒在了地上。这次,本以更快的速度,却也毫无响声地溜出了大门,急急忙忙地上了车。他必须在特里斯特再次敲钟之前,在警报响起之前赶紧回去。
本点燃一支雪茄,打开收音机,此时他已在驾车回城的路上了。自信正渐渐恢复。他可以从边门轻而易举地溜进剧院。难道他以前没有这样干过?门卫从不把守出口,门上的弹簧锁虽使人无法从外面进入,难道他没有专门为此设计的钥匙吗?他把这些黄信封扔进小贮物箱,松了口气。
明天,他们一定会质问他去了哪里。“去看电影了。”他会告诉他们。他想像得出他们怀疑的目光。
“有人可以作证?”
“当然。”他会这样回答。他有吗?他想说有许多人。他会说出他们的名字,他还会讲述电影的内容及细节。
本知道这样的借口是行得通的。这样的借口并不是坚固得像水泥,而一下子就让人觉得可疑;这样的借口无可争论,无懈可击,任何调查都不能使其露出破绽;这样的借口可以帮他渡过难关,让别人成为替罪羊。
玛吉今晚和她的朋友出去了,这样格林就不会和她在一起。想到这里,本就暗自高兴。也许格林也去看电影了,独自一人。格林是不是也认得售票员或检票员?不过,即使这样也没有关系,还有卡森呢。本轻轻地将雪茄扔出窗外,把车拐进剧院。
出事儿了!本的额头冒出了冷汗,剧院门口的帐篷曾经灯火闪耀,怎么现在是漆黑一片!本惊呆了,开始心慌了。他沿着剧院慢慢地行驶,里面也没有灯光!剧院外,少数散落的人站在门口,似乎在观望。看上去,他们在谈论著些什么,还激动地做着一些有趣的手势。本却没敢把车停下来。
他看了看表,11点,该播报新闻了——
“由于经理哈维·斯的机智,‘辉煌’大剧院今晚避免了一场恐慌。当东边的布帷着火而火焰向天花板蔓延的时候,观众们在哈维的指挥下有秩序地离开剧院。喷洒灭火系统成功地避免了一场火灾,客人们却个个像落汤鸡一般。在影片开始不久就着了火,还好不久被扑灭了。据推测,这场火是由一位粗心的观众扔的一支雪茄引起的,这位观众违反了禁火规定。禁火委员会已经要求做进一步的调查。”
本向右拐,驶上出城的公路。但不知怎么,他总觉得在那里,警察一定在等着他、追捕他。